“早。”犬夜叉早上和彌樂一起去珊家裏時，珊正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吃蘋果。

“戈薇呢？”彌樂問。

“還在睡。”

犬夜叉轉了個身，長發發尾在腰間打了個擺，再看時人已經走到後院，只聽到掀被子的聲音和“再睡一會”的哀求聲。等戈薇再次坐在沙發上時，那一臉的迷糊樣，身體東倒西歪搖搖欲墜，正打算仰躺在沙發上小補一會，被犬夜叉一擊爆栗敲在頭上，發出慘痛的呼聲。

她正襟危坐，看到犬夜叉在看她，於是她用更大的眼睛回看他，終於將他看得低頭扶額，再低頭看到他緊攥的拳頭，那是他每次敲她栗子時的慣例。“呃，”她看著那緊握的雙手腦子裏一瞬間清醒過來：“珊，你有時間嗎？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聊，我們待會去你房間吧。”

“哦？那好吧。”她打算站起來，犬夜叉像是放松了身體，珊的爸爸從外面風風火火的沖進來，要和彌樂，犬夜叉一起去打網球。

珊看了父親一眼說：“一起去吧，我們在邊上看著就是了。”

犬夜叉走出客廳，他回頭看了戈薇一眼，便跟了上去。兩個人走在後面，珊一條腿總是在接觸到地面後做短暫的停留便用另一條腿來做支撐。“那麽，你想跟我說什麽呢？”她問。

“在你房間的小櫃子上擺的那張女人的照片，那是你母親吧？我從來不知道你母親的事，她怎麽了？是不是去世了？”

她笑了下，低聲說：“你怎麽想知道我媽的事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或許都是沒有媽媽在身邊，所以對這類事情特別敏感罷了。”

“我媽媽啊，據說是死了，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。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人跑了，丟下我和哥哥，一個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，跟另一個男人去了大城市。”

珊低頭想了想：“她走後很久，我曾經在想她離開的原因，大概花去了我成長裏的三分之一，我都在想。是不是因為太討厭我爸爸對於網球的狂熱，大概是忍受不了生活中的瑣碎，大概是生活太過平淡，大概是對愛情已然失望想尋求新的人生，大概無法忍受對我和哥哥的哺育，大概是哥哥的病累垮了她，所以她選擇逃離，遠遠的逃開這裏。”

她頓了會，像是萬般的委屈與淒楚湧了出來，她將它們壓抑回去：“這樣不止一次又一次的想，我忽然有些明白她了，我何嘗不是一樣，我討厭這裏，討厭父親對網球的狂熱，討厭他火爆的脾氣，討厭鎮上的靜寂，討厭鎮上的學校。我一直不停止對網球的苦練，不就是渴望有一技特長而遠遠的離開這裏嗎。我同我離開的母親有什麽區別，我們都是一樣的啊。”

“不是的！珊！不是的！”

她低下的頭在聽到這句話時眼睛猛然睜大，帶著他人否定所感到的沖擊，身體微微顫抖。

“珊不是這樣的人，珊是愛父親的，雖然他很狂熱，但珊還是深愛著他，珊也愛哥哥，還有這個小鎮，珊也愛網球。珊是一個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都表現在臉上，帶在感受裏的人。所以，不要說那些喪氣話！”

珊聽到戈薇的話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，蒼白的臉色帶著自我的嘲弄。戈薇扶著她慢慢的走。她看向遠處，那裏站著一個女子，長發披肩，眉目模糊。

“你們怎麽這麽晚！已經錯過了一段非常精彩的單打了！珊！我們待會再戰時，你要好好看清楚，千萬別大意，這世上比你打的好的人多得是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回著父親的話，看到戈薇在看遠處，然後對她說：“你在這裏休息一會，我去去就來。”說完便跑了出去。

她來到那只鬼魂所呆的地方，她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她的意思，她的臉一直轉向珊所在地方。“你不用太擔心，她的腳背已經消腫了。”聽到這句話，她轉過頭來看她。

“你為什麽不離開，如果是擔心珊的哥哥，我會去找外婆，等他病好了，你就走吧，這裏不是你長久呆的地方。”她聽完這句話，便轉身消失在一片森林裏。

珊的父親今天特別高興，在廚房裏做了十幾道菜，他覺得犬夜叉是一個打網球的天才，所以他要和天才好好探討一下網球的技巧。飯桌上，四個人剛入座，戈薇便站了起來：“叔叔，我有話要說。”她顯得很嚴肅，神情裏帶著肅穆。“我想讓外婆來一趟，來看看珊的哥哥。”空氣裏忽然凝結出一股平靜的沈默，戈薇站在那裏，猶如一個真正的巫女，帶著聖潔，像是婆婆所說的為人類的靈魂找到合適的安放，肩負著那種使命。

外婆和犬夜叉出現在戈薇眼前，珊與父親都看了過去，老太婆滿頭銀發，寬大的白色巫女袍鑲著紫色緞帶，她背著手慢慢走了進來。戈薇低聲叫了聲“外婆。”

“嗯，”她應了聲：“人在哪裏？”

珊的父親頓了下，沈默的走進屋內，他走在前面，從自己的兜內翻出一把鑰匙，插入鎖內，鑰匙碰到機關發出“啪嗒”一聲。門被輕輕推開，裏面一片黑暗，珊的父親打算走進去，被外婆制住：“你們都呆在這裏，我一個人進去。”

門在外婆身後被慢慢關起，戈薇和珊都緊張的看著緊閉的門，而珊的父親則充滿哀傷的沈默著。門外太靜，大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，時間如拖了粘液的蝸牛，大家的眼睛都看向門內，那裏一片漆黑。

“嗞”門被悄然打開，她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。“怎麽樣？”大家不約而同的問。“他被妖附了身，其名叫青華，長不過五尺，全身呈青色，有巨翅，有點像人的模樣，半夜出沒，吸食嬰兒精氣為生。每每夜間外出總是被魑捕食，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害處，算是很弱的妖。

“那外婆你可以將它抽出來嗎？”

婆婆點點頭，大家頓時松了口氣，一屋子的沈悶像是被打破了般。這時婆婆又開了口：“如果青華被抽出來，珊的哥哥就會死。”大家全都楞在那裏。

“為什麽？不是被抽出來後就會好起來麽？”

外婆看向戈薇：“他和青華建了契約，是他自願讓青華入了自己的體內，強抽出來就是違背契約，他只能死。”

“他為什麽要做這樣的約定？”戈薇不明白：“被青華入了體有什麽好處，為什麽他要這麽做？”

“建立契約是有條件的，青華也肯定幫他做了他想要做的事，雖然它能力很弱，但珊的哥哥提出的要求許是不過分。”

“青華有什麽能力”戈薇問。

外婆看了一圈周圍的人，說：“它是依靠精氣為生的妖，所以不吃食物，它可以讓宿主不吃不喝也能活下來”

“呵！”珊猛然站了起來，臉色慘白：“小時候哥哥還能到處走動，但總是需要家裏人照顧，我曾經說，說他要是不需要人照顧該多好，我就不用那麽累了。”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，頹然坐了下去，聲音從手掌裏傳出，帶著嗚咽的低語：“被他聽到了麽？我小時候是那麽殘忍，竟然說出那樣的話，是我害死了哥哥。”她的淚從指縫間流出：“原來我一直都是這麽自私”

“不關珊的事，珊那時候還小，說出”

“不！”珊打斷戈薇的話：“母親會離開，哥哥會離開都是因為我，原來都是我造成這一切，我還想著要逃避，自私的撇開這裏一個人生活。這樣的我什麽都不配得到。”

鈴的父親走過來撫慰她：“這一切都是俊自己的選擇，與你無關，你，不要那麽自責。”

“不是的，不是的。要不是那些話，哥哥也不會想要和青華建立契約”她一把推開父親，顛簸著奔向自己的房間，房門的關閉發出巨大的響聲。

大家都靜默在客廳，鈴的父親半響似乎才想起小墨與外婆：“打擾你們了，請你們回去吧，我不想我的兒子一病不起後連女兒也”

“也不是沒有辦法。”外婆打斷他的話，對他說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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